日月佩

  剛買這件玉器的時候,並不了解這件玉珮上圖案的意思。

  「玉兔擣藥」這大家都知道是寓意「月亮」,旁邊那棵樹照理說應該是桂樹。吳剛伐桂的典故耳熟能詳,吳剛砍的桂樹是不是桂花樹呢?那棵樹的葉子和桂花樹不同,不過唐代很流行「月宮」題材,我們從唐代銅鏡的圖案可以發現,有些唐代月宮鏡上面的樹葉子就是長這樣。

  另一面的圖案看起來更容易分辨,就一株香蕉樹,樹下有隻公雞。香蕉和公雞代表什麼意思呢?明清時期的繪畫雕刻有句行話:「圖必有意,意必吉祥」。難不成香蕉公雞代表農家樂?這和另一面意思不怎麼搭。

  後來朋友告訴我,那隻雞其實是「金烏」,金烏就是神話傳說中十隻一起升空,被后羿射下九隻,會變身太陽的那種神鳥。所以一面是日,一面是月,所以這件是「日月佩」,代表「日昇月落,循環不息」的意思!

  傳說中金烏是長得像烏鴉,雕成公雞也還好啦,可是金烏是三隻腳,這隻只有兩隻腳,真的是不太像。金烏棲扶桑,扶桑樹和香蕉樹不一樣,如果這隻雞是金烏,旁邊怎會是香蕉樹?

  「金烏東昇,玉兔西沉」分別代表的日、月兩個字合起來就是一個「明」字,在清代這樣的寓意蠻忌諱的,因此清代描述日月的圖畫或雕刻會用隱晦的物品來替代。我不知道這件玉器是不是這樣的情形,所以試著去搜尋個別圖案代表的意思。

  香蕉、芭蕉很接近的植物,香蕉是重要農產品,但芭蕉確是中國園林重要的植物,和文人雅士沾上邊,所以在古代圖畫雕刻裏出現的這類植物都是芭蕉,而不是香蕉。

  以芭蕉替代扶桑,很有可能是受西遊記影響,鐵扇公主的芭蕉扇乃太陰之精葉,一扇息火,二扇生風,三扇下雨。所以芭蕉樹就能和代表火的金烏做連結。

  可是三隻腳的金烏變成兩條腿的公雞也絕不是基因改良所致,很顯然這面刻的就是公雞,在國畫裏就有很多公雞立於芭蕉樹下的圖案,有的表示「成家立業」,有的就表示「一日之計在於晨」,公雞晨鳴是一天的開始,吻合「金烏東昇」的意思。另外,雞可以立於石上,但不能畫在芭蕉樹上,那是不雅的隱喻。

  另一個角度解讀,兔子和桂樹這面代表月亮是沒問題的,月的背面自然就是日,或許另一面真的就是香蕉和公雞,表示在白日照耀下的農家生活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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